春寒夜不宁

        为了防止病毒传播，所有人都响应国家号召，不出门。我多么想宅在家里，睡到自然醒。可是，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激烈战斗正在持续，作为一名护士，必须肩负起使命，守卫生命。
        我于九点多钟出门，穿过幽深落寞的楼道，去接大夜班。路上没有行人，街边的店铺，关门闭户，没有了灯火阑珊，没有了车流的马路，竟然这么宽阔。风起了，春寒真的料峭。
        世界都进入了梦乡。一阵风起，撩起我厚重的棉衣襟。落叶被风旋起，它们经不住冷，汇聚一团，快速地找个角落躲藏。妥善穿戴防护用品装备后，十点钟，我走上急诊科发热病人分诊岗位。
        一位从温州打工返乡十天发热的青年，焦急不安地对我说：我发烧，想赶紧检查。我一边安抚他的情绪，一边询间病史，详细登记在册，然后护送他去发热门诊就医。起起落落的脚步声伴随着我向他讲述洗手重要性的宣教声在这空旷的夜里回荡。
        再回到岗位坐定，风更大了。狂风被我所在的高楼阻挡，怒吼着、呼啸着、旋转着、冲撞着，从大敞的急诊大门扑入，卷起我桌上的防疫宣传资料，四散飘落。
        我的工作桌位于大门边上，我厚厚的冬衣，竟耐不住这狂风的撕扯，热气被一丝丝地捊走，感觉全身如水般凉，脚冻的有些僵硬，必须站起来不停地跺。以前只听说过冬寒冻肉，春寒蚀骨。这种刺骨的冷，这回是真真切切的体验了一回。
        零点以后，发热的病人，大多是小儿，偶有腹痛病人或临产孕妇。没有病人时，觉得时间像凝固了似的。
        抬头仰望夜空，片云遮月， 朦胧的月色，费力地透过云层，把清辉洒向大地，如一层薄薄的银霜。 
        这个不宁静的长夜，一个特殊时刻的长夜，一个在我未来的岁月里可以回忆的长夜，在一位位急诊病人的脚步中、在一阵阵的狂风大作中、在一次次的跺脚中度过。
        东方已破晓，黎明终于揭去了夜的暗纱，风止日升，阳光普照。只要有方向，没有度不过的夜，没有过不去的坎。（急诊科李梅）